金国把今天的北京定为国都,命名中都;元朝下诏议中都为大都,迁都于此;明朝永乐改北平为北京,由南京迁都至此;清朝八旗入关逐鹿中原,在此定都。宋金是戏曲的形成时期,元代是戏曲的成熟时期,明清是戏曲的兴盛时期。

上期,我们了解了

北京戏曲在元代的演出历史

今天,让我们继续来探索

戏曲和这座城市的不解之缘

戏曲在明代的演出历史

明代对戏曲的教化作用非常重视,朱元璋就把南戏《琵琶记》视为“如山珍海错,富贵家不可无”的精神食粮。一些宗室藩王,如宁献王朱权、周宪王朱有燉等,更是率先垂范,带头总结戏曲创作经验,亲自编写杂剧粉饰太平。舞台上的笙歌锣鼓、彩衣绣袍是藩邸、豪门、官衙、巨贾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明代戏曲以文人创作的传奇为代表,创作队伍中有高官显贵,大儒名士;也有失意官吏,落魄文人。词山曲海中,不乏传唱不绝的名作名篇。以粱辰渔《浣纱记》为代表的“昆山派”,沈璟《义侠记》为代表的“吴江派”,汤显祖《牡丹亭》为代表的“临川派”的创作,共同成就了昆曲人称“雅部”的尊贵地位。皇宫大内更是尽情彰显皇家傲视天下的豪奢气派,教坊司“专备大内承应”“内廷诸戏

具隶钟鼓司”。嘉靖、万历年间的于慎行曾有记载:“正德中,乐长臧贤甚被宠遇,曾给一品服色,然官名体秩则不变也。相传本司门曾改方向,形家见之曰:‘此当出玉带数条。’闻者愕而笑之。未几,上有所幸,伶儿入内不便,诏尽官之,使入为钟鼓司官,后皆赐玉。至今内中诸署,指钟鼓司为东衙门,贱而不居,当以此故耳。”明武宗游乐无度,行事荒唐,对伶人的宠信和厚待让天下士子愤愤不平,也侧面反映出内廷对演戏的重视程度。嘉靖以后传奇创作大行其道,宫中在“本朝教坊编演”的剧目以外,更增加了“弋阳”“海盐”“昆山”诸腔,玉熙宫(今北海公园西侧,国家图书馆)选入近侍三百人学习外戏,不由钟鼓司管辖,专供娱乐之用。即使以勤政闻名的崇祯皇帝,在王熙宫宴会时,也少不得观赏过锦水嬉之戏,暂时忘记遍及四方的烽火狼烟。

戏曲在清代的演出历史

清朝初年,沿用明代教坊司,雅乐(中和乐、丹陛乐等)用于大典活动,俗乐(戏曲、队舞、讴歌等)用于日常活动。顺治起,逐渐停止教坊司妇女入宫奏乐演戏,改由太监承应。康熙时,组建了规模庞大的宫中演出机构景山、南府,开创了臣民赴京祝寿,全城高搭戏台的先例。乾隆间,宫廷大戏编演达到高峰,内、外学人数超过千人,把戏曲演出的规模推向极致。“声翻禁曲板轻敲,度出宫墙声易淆。可有少年桥上记,归来按谱奏云筊。”当南府教习演戏的时候,总会有同行在宫墙外伫立倾听,偷师学艺。

嘉庆以后,清王朝的统治逐渐走向衰落,奢侈无度的官中演出日益成为沉重的财政负担。道光七年(1827)撤销景山,改南府为升平署,并遣散全部民籍学生,内学全用太监,宫中演出机构由此急剧萎缩。

为了维持表演质量,光绪十九年(1893),痴迷观戏的慈禧太后恢复了咸丰十年“查取外边戏班名称,指称入内演戏”的旧历例,大量皮黄戏(京剧起源于清初流行在江南地区,以西皮和二黄两种腔调为主的徽班戏曲形式,故又称皮黄戏)艺人被选入宫中承差,成为“内廷供奉”,民间名伶会聚官中演出,京剧由此声名大振。正如张次溪先生在《清代燕都梨园史料》中所言:

戏剧一道,有清一代为最盛。盖清室来自漠野,目所睹者皆杀伐之事,耳所闻者皆杀伐之声,一聆夫和平雅唱,咏叹淫佚之音,宜乎耽之、悦之。上以此导,下以此应。于是江南各地梨园子弟相率入都。

明末清初,地方剧种发展迅速,昆曲、高腔、梆子腔等声腔剧种都争先恐后地进军都城,力图在京中菊坛占有一席之地。昆曲由于其历史、文化优势,在明、清宫廷演出活动中一直占据重要地位,号称“雅部”。康熙中期,洪昇的《长生殿》和孔尚任的《桃花扇》相继问世,两部传奇巅峰之作震动北京剧坛之余,还引来了康熙皇帝的关注。艺术上的巨大成功,带给作者的是“断送功名到白头”的坎坷。鸿篇巨制的传奇创作由此走入低谷,昆曲进入“折子戏”时代。

擅长“腔随地转,改调歌之”的弋阳腔,流入北方后吸收了地方的字音声调,“仍昆腔之辞,变其音节耳,内城尤尚之”,被称为“京腔”,曾经有过“不用笙萧奏法筵,只闻锣逐鼓喧阗。高腔曲子声如沸,赚得燕人笑语颠”的热闹景象。还走进大内,成为宫廷大戏的组成部分。后来北昆的形成,就和宫中演出“昆弋并用”有一定关系。

梆子腔也曾经在北京轰动一时。乾隆四十四年(1779),凭借着为乾隆皇帝七十寿辰贺寿,各地戏班云集北京的机会,秦腔艺人魏长生从四川来到北京搭班演出,造成“京腔旧本置之高阁。一时歌楼,观者如堵”的盛况,导致高腔艺人“争附入秦班觅食”。各地山陕梆子(也有史料称“西部”)艺人络绎不绝地来到北京,由于垄断着北京钱庄票号,钱银汇兑业务的晋商支持,舞台一时间“新腔梆子效山西”,虽然“有客南来听未惯”,却也不乏看客棒场。

张际亮《阅(燕兰小谱)诸诗,有慨于近事者,缀以绝句》中感叹道:“法曲重闻罢景山,霓裳子弟出人间。相逢莫作琵琶怨,那为飘零始玉颜。”宫廷戏曲演出的没落,为地方剧种,也就是“花部”在北京的发展起到了铺垫作用,而地方剧种与昆曲在北京争夺剧坛领袖地位的艺术竞争,在戏曲史中被称为“花雅之争”。昆曲在北京不断受到各个地方剧种的挑战,高腔、梆子腔在北京相继称雄,京剧最终成为京城梨园领袖,都是“花雅之争”的组成部分。

通过两期的北京戏曲概述

我们了解了戏曲艺术

在元、明、清三代的演出历史

下期,从京剧多变的称谓

见证其走过的曲折而漫长的道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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